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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 (第3/3页)
令他又气又恨。 ??她将他当成什么人?既然出手救了她,又哪里还会反悔,再生杀心? ??然而方才赵广源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:“早知侯爷仁善,不愿痛下杀手,赵某便擅作主张,替侯爷谋算好。湖广道消息称,郑承义之女生性软弱,易生忧思,自小便体弱多病,有失眠惊悸之症。今日她窥见此事,想必惊恐难安。侯爷,若她就此一蹶不振,抑或是作出旁的什么事来……便只怪她命中无福了。” ??他眼神闪了闪,虽直觉便相信她非慕容允绪安插在此处的耳目,他心里却明白,想要利用她的人,却不在少数。若她当真如此不中用,怕也担不了燕侯夫人这一身份…… ??可她当真生性软弱?慕容檀却觉她聪明得很,聪明得……令人又怜又恨。 ??十七八岁正是青春韶华的姑娘,只因嫁了他这个泥菩萨,却要陷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帝王权势争端中,处处小心翼翼,身不由己,怎能不教人怜惜?可她偏又如此善用自己的长处,每每惹他心软愧疚,怎能不教人痛恨? ??他忽而想起赵广源寻到的东西,再次怒火中烧,冷声道:“你方才说,能依靠者,只有我?” ??宋之拂鼻尖通红如兔儿一般,抽抽噎噎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,忙怯生生点头。 ??慕容檀望着她的模样欲发笑,又忙忍住,自袖中取出一物件,往床榻上狠狠一摔,发出一声闷响:“那你且说说,这是何物?” ??只见被褥中央,静静卧着一枚相思白玉扣,玉扣温润平滑,质地上乘,下坠红穗,一旁则是已被揉作一团的纸,上有寥寥数字,却看不真切。 ??看来像是男女传情之物。 ??宋之拂有些惴惴,不知到底何意,只好怯怯伸手,将那揉作一团的纸取过展开瞧一眼。 ??谁知这一瞧,却差点叫她直接丢开。 ??那漂亮秀气,却缺些遒劲风骨的熟悉字迹,正是出自表兄郑子文之手。他所写数字,更是令她又羞又恨—— ??“思之甚切。子文字。” ??她小心翼翼抬眸,便见慕容檀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:“此物原是送金陵燕王府,因我离京方追至此。不过区区几日,便‘思之甚切’,他倒是对你情意深得很。你说,到底是谁?” ??说到最后,他语调已是克制不住的带着怒意。那日在皇宫中,慕容允绪对她失神的模样已令他不快许久,如今又冒出一个,怎能不让他心烦意乱——这姑娘……也太招人了些! ??宋之拂心底对郑子文的怨恨又深了几分。她出嫁前夜,他的话犹在耳边,看来他当真还未死心。 ??她咬唇思索片刻,微微鼓起脸颊,故作委屈道:“这是阿拂兄长,自然情意深。” ??她如今顶着郑家姑娘的身份,郑子文自然应是嫡亲的兄长,至亲之间,书信思念,情有可原。 ??这回却轮到慕容檀彻底愣住了。 ??他方才一见这东西,便是怒火中烧,未及细想,便来质问,却怎么也没想到,这相思扣,传情信,居然出自兄长之手,这倒让他脸上挂不住了! ??“当真?”他仍是将信将疑。 ??宋之拂按下心虚,佯装不满道:“自然是千真万确。兄长名子文,在国子监就学,夫君若是不信,派人去国子监一问便知。”她又拿着信件怒瞪他,“既是写给我的,夫君怎可私自拆阅?” ??她的语气仍是柔软轻细,却让他红了脸。 ??私拆他人信件,委实不是光明磊落之举。 ??“我,这——谁教那送信的鬼鬼祟祟,让赵先生抓住,还怎么都不愿说是从哪里来,我这才拆了信……”此话千真万确,他方才还当是哪里来的探子,可如今说出来,却好似在无理强辩似的。 ??宋之拂腹诽,这里头是郑子文那见不得人的心思,送信的自然不敢说。 ??她亦是心虚,更不敢抓住错处不依不饶,便不再多说。 ??二人一时相顾无言,正似有些尴尬,便听屋外传来敲门声,孙嬷嬷小心询问:“侯爷,浴汤已备,可要送来?” ??嬷嬷这是替她留他在此沐浴呢! ??宋之拂想起孙嬷嬷方才的话,一张俏脸竟是腾的一下烧红一片。 ??谁知她正不知所措,便听慕容檀扬声道:“送进来吧。” ??屋门应声而开,四个驿站仆役搬着半人高的木质大浴桶入内,浴桶中早已注满浴汤,热气自其中溢出,渐渐在室内弥漫。 ??第10章 同床共枕 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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