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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 (第4/4页)
刚好把那本就坏了的梁瓦压塌了。若今夜皇帝不在,这桩祸事原本波及不到任何人。今夜这桩桩件件都赶在了一起,真是要让人魂都要吓飞了。 ??梁安这时也反应过来,上头的瓦片碎成什么情形他们也不知道,这一间大殿的屋顶可是连着的,里头的瓦片被雪压垮了,难保外头这里不会有瓦片掉落,当务之急是得赶紧请圣上离开这危地,万一龙体有所损伤,他才是死不足惜。 ??“陛下,咱们先出去吧,这屋里不能待了。” ??“嗯。”皇帝仍是执着萧沁瓷的手将她从座上带起来,萧沁瓷挣了挣,没挣开,宽大的袖袍遮了两人双手相连的地方,殿中人都垂着头,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住,都惴惴不安,一时没有发现。 ??萧沁瓷不敢有大的动作,只好勉强被皇帝拉着。 ??兰心姑姑立即道:“还请圣上移步正殿,正殿才被修葺过,没有坍塌之虞,请圣上放心。” ??梁安皱着眉,显然是不满意的。这清虚观和冷宫无异,底下的人也不上心,想来这里的宫室定是年久失修,他如何还敢让皇帝入内,便是这个宫人说了没有坍塌之虞他也不能放心,只是当下又没有更好的去处,他先前吩咐苹儿去紫极观传撵还未曾回来,一时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到,但要皇帝在外头顶风冒雪他亦是不敢。 ??还是皇帝开了口:“不必了,清虚观不能再待,去收拾你们主子的东西,先去西苑。” ??“陛下!”萧沁瓷失声。 ??皇帝此言难免震惊四座。西苑那是天子寝居的宫室,虽然紫极观不如两仪殿那般威严不可侵犯,但要萧沁瓷住进紫极观那岂不是也是和皇帝同居一室?这是只有皇后才有的殊荣。 ??皇帝沉沉地看着她,他仍然紧握萧沁瓷的手不曾放开,自然能觉出掌心柔滑的触感突然变得湿冷,轻轻颤抖,一如它主人的心境。 ??“难不成你还要住在这里?” ??“这有何不可?”萧沁瓷低声道,“贫道在此地住了三年,也是头次遇到今夜这种状况,不过是宫室年久失修一时疏忽罢了,贫道又不住在这间屋子,自是无妨的。” ??皇帝肃容,萧沁瓷还振振有词起来,听她话中意思,她从前在清虚观住了三年都不见房屋破漏,皇帝一来屋顶便塌了,倒还成了他的错。可今夜他若不来,萧沁瓷便还要在这危房里住着,也真是让人放心不下。 ??梁安见两个主子在这个关头竟为了桩小事拉扯,在一旁着急,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?赶紧出了这间屋子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。 ??“圣上,夫人,咱赶紧出去吧,奴婢现下站在这间屋子里实在是心慌。” ??皇帝看他一眼,斥道:“怕什么。” ??这是心中郁气无处排解,便在言语中体现出来,不过也给了他转移注意力的机会,当下不再与萧沁瓷争辩去哪里的问题,拉了她的手先出去了。 ??皇帝没有依兰心姑姑的话去正殿,接过梁安递来的竹伞带了萧沁瓷去阶下,观里青竹掩映处有个小巧的凉亭,四面漏风,但能遮一遮风雪。 ??又见萧沁瓷身上只着了道袍,在寒风中被冻得面色发白,也不曾叫过一声冷,更没有瑟瑟发抖之举,仍是行止端重自持。皇帝知晓如她这般的贵女必是从小被教导严苛礼仪,决计不能在人前失礼。 ??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给萧沁瓷披上,又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风雪,按住萧沁瓷推拒的手:“不许脱,披着。” ??萧沁瓷只好受了。 ??今夜的雪落得确实大,观中林木都被压弯了枝桠。风雪割着人脸,在这雪中不过待上片刻便觉身上热气迅速流失,人也好似快被冻成冰雕。 ??萧沁瓷宿醒,殿中烧着热炭,衣裳便穿得薄,更是受不住,唇上血色尽失,已显出青紫之色。 ??“还是冷?”皇帝低低问,一时生了悔意,该带她去室内避一避,好过在这冰天雪地中受罪。